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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3章 逞強小芳 聖旨 沖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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譚明振二十出頭,已經不是毛頭小夥,女人的目光飽含什麽內容,還是能分辨幾分,不過奇怪,明知她對自己花癡,自己竟不討厭,甚至心生愉悅之感,不會吧!

童玉錦不轉頭看帥哥了,帥哥卻不時轉頭看看清秀佳人,看得臉上都是笑意。

童玉錦進了自家門,從門縫裏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,看剛才的樣子,好像也不討厭自己,要不發展一下看看?

盧小芳從裏面出來,看到站在門口從門縫偷看男人的童玉錦,一臉不屑,撅嘴道,“也不知害臊,公然偷看男人!”

童玉錦聽到背後有人,直起身子,拍了拍身上的衣服,瞄了一眼臉色不夷的盧小芳,沒接她的腔自顧自的準備回房。

盧小芳因為餘樂陽搬去程家書院,心生忿恨,見誰都要摜臉色,猶其是對童玉錦,“幹嘛不說話,被我說中了吧!”

童玉錦頭一轉笑道:“是啊,被你說中了!”

“別以為你自己有多了不起似的,男人都轉著你轉。”盧小芳擰著喉嚨說道。

“我了不了得起,跟你沒關系,男人圍不圍著我轉,也跟你沒關系,反正我見你圍著男人轉!”作為曾經的大律師,最擅長的是什麽,當然是口才了,駁盧小芳兩句,根本不在話下。

“你……”盧小芳被童玉錦說得惱休成怒,揮著帕子就要上來扯童玉錦,童玉錦一個側身就避過去了,她踉蹌了一下踩到襦裙,摔倒在地,可能摔得不輕,疼得大叫“童三娘,你以為你能嫁到郡王府,還不是做人家小,你得意什麽,我聽人家說,貴人府裏的小妾弄不好就死無全屍!”

童玉錦居高臨下的看著她,冷冷的說道,“你不會告訴我,你現在又想進郡王府了吧?”

“我……你胡說什麽!”

“盧小芳,你喜歡我的東西也不是一天兩天了,看在姑夫姑母的份上,我從來不計較,你要了就給你,可你也不能見我看什麽男人你也跟著看什麽男人吧,我要嫁個王公貴族,你是不是也非得跟我別這個苗頭也嫁個王公貴族?”

“你憑什麽能嫁王公貴族?”盧小芳面目猙獰的說道。

童玉錦氣死人不償命的口氣說道:“憑我爹說我是貴命呀,你呢,算命的說你是什麽命?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盧表姐,我本來不想說的,你最好別攀比我,你還真沒本事趕上我!”童玉錦暗罵,他奶奶的,姐姐好歹讀了十六年書,加上幼兒園三年,十九年啊,你能跟我比嘛!

“憑什麽,你不也是從農家走出來的小娘子?”盧小芳不服,她眼中的童玉錦跟她沒有分別。

“是啊,我是從農家走出來的小娘子,那你見過從農家走出來的秀才公、舉人公,難道他們周圍的鄰居也會是秀才公、舉人公?”

“我……”

童玉錦冷冷說道,“話盡於此,一個人選擇什麽樣的路,都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一切後果,如果承擔不起,勸你別心比天高!”

站在不遠的周老頭聽到童玉錦的話,看著盧大娘,頻頻搖頭,這孩子磨怔了!

盧氏被小女兒拉過來站到邊上聽了一會兒,除了嘆息,還能做什麽呢,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,能怎麽辦,這孩子,整天就知道想些不切實際的東西,這日子可怎麽過下去?

童玉錦轉身準備回房,發現盧氏站在邊上,籲了一口氣對她說道,“姑姑,別忙著生意,有空也跟孩子聊聊!”

“小錦,你不要……”盧氏一臉苦色。

“姑姑我明白,你讓林夫人給表姐姐上上規矩!”

從地上站起來的盧小芳叫道,“憑什麽?”

童玉錦抿嘴轉過身來,“那行,你不要林夫人也行,你到伍五娘身邊多轉轉,我也不要求你能像伍五娘一樣,你就看看伍五娘身邊的丫頭墨馨,你去看看一個正五品京官家的丫頭,看看你跟她的差距有多大,然後再去想想,自己在想些什麽?”

“你不也是什麽規矩都不懂?”盧小芳尖叫道。

“你……”童玉錦被盧小芳說得轉了一圈,吐氣說道,“你要是能像我一樣,也行,遠得不說,就說近的,文濤路上,我們家鋪子被地痞訛了,你去解決掉,我就服你盧小芳,你要不要去試試?”

“我……我有什麽不敢!”盧小芳脖子梗著說道。

“行,”童玉錦轉頭對周老爹和盧氏說道,“讓姑夫和大表哥回來,這事讓大表姐去做!”

盧氏急了,伸手就去擰女兒的胳膊,“你這孩子,就算是你爹和大哥都要費一翻周折,你怎麽去解決?”

“她能做的,憑什麽我不能做!”盧小芳昂著頭一臉不服氣。

“你想死啊,你這丫頭,你……”盧氏想死的心都有了,這孩子怎麽這樣啊,盧阿七早就和她在枕邊說過這些事情,不好辦啊!

盧小芳全然不顧,氣昂昂的說道:“我現在就去!”

童玉錦冷言說道:“行,你要是能解決了,以後你要幹什麽,我都不會再多一句嘴!”

“你等著,我會讓你說不出來話。”盧小芳激動的往外走,也不知道她激動的啥!

或許是看童玉錦做‘老大’的感覺太爽吧,她自己也想做一把,可是她只看到人別人風光的一面,沒有看到別人承擔責任的一面,這樣的人以後必定有苦吃!

京城皇宮

誠嘉帝打開北路送過來的消息,看完後吐了一口氣,“怎麽會這樣?朕已經派了三拔太醫過去了,還不退燒吧,再這樣……”

內侍站在皇帝身邊見皇帝愁眉不展,小聲說道:“皇上,小候爺莫不是……”

“想說什麽?”誠嘉帝看向旁邊的內侍問道。

“回皇上,小人家鄉有人高燒不退,好像是不幹凈的東西上身了!”內侍小心的回道,一邊回一邊偷偷瞄著皇上的臉色。

“不幹凈的東西上身?”誠嘉帝仿佛自言自語。

“是,皇上!”

“你是說要作法?”

“作法、沖喜應當都可以!”

“沖喜?”

“回皇上,小的家鄉是這樣,一般未婚的男人用小娘子沖喜會讓不幹凈的東西去了!”

誠嘉帝看著內侍久久未說話。

在這個時代,作法、沖喜,其實是個正常現象,人們對自己無能為力的事情,通常把希望寄托在一些神明或沖喜之類的事情上,包括誠嘉帝自己也曾親身經歷過,所以他沒驚訝,他在想著事情的可行性。

京城開國公府

開國公已經多少天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了,每天就是等兒子的消息,太醫已經到了,病情得到了控制,可是高燒反反覆覆就是退不了,讓人擔憂不已。

夏小五每天都到後院回事,匯報自家公子的情況。

“這兩天還發高燒嘛?”

“回國公爺,白天還好,就是夜裏還是會高燒不退!”

“都去三個太醫了,沒一個能治好嗎,都是光吃餉不辦事的東西!”

“……”

高氏見自己說話的火候差不多了,小心叫道:“老爺——”

“叫魂呀,沒看我煩……”

高氏被開公國撒了一把氣,不過作為繼室,她知道自己所處的位置,所以氣過之後,仍然陪著小心說道,“老爺,你聽我說,為了子淳,我請大師給他算了一卦!”

“什麽,算了一卦,是吉還是兇,呸,呸,當然是吉了,怎麽回事?你說說看!”開公國一臉急切的看向高氏。

“是,老爺,大師說給子淳娶個八字好人的去沖喜,病自然就好了!”

“是不是靈明寺的大師?”

高紙打著哈哈,沒說是也沒說不是!

當然不是靈明寺的大師了,真正的大師怎麽會算這種低極的沖喜卦,也太沒格調了,這是街道上的算命先生算得卦而以。

開公國為了兒子,沒有追究,只想著,是啊,可以用沖喜的方法嘛,“趕緊,讓人送貼,我要進宮!”

“是,老爺……”高氏站著沒動,兩眼看著國公爺。

“怎麽了?”

“用那家的小娘子?”高氏小心的問道。

“哪家的?”國公爺還真沒有想到,不知為何,他腦子裏本能的閃過那個平民。

為何會是平民,作為門閥大家的國公爺,他與生俱來的觀念就是,沖喜這樣的事,怎麽能讓有身份的人做呢,當然是擡不上桌面的平民了,所以想也沒有想,拿了童玉錦的生辰八字進宮了。

皇宮禦書房

誠嘉帝看著憔悴不堪的開公國,倒是心生幾分同情,再怎麽父子不合,還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血緣至親,想了想問道,“你真確定了,娶親沖喜?”

“聖上,我兒都二十又五了,平時讓他娶個妻,總是說忙,人家像他這麽大,兒子都能打醬油了,我的大孫子還不知在哪,我也不用小妾給他沖喜了,直接娶妻得了!”

“那家的小娘子?”

“身份不高,是個清白的平民女子!”

“平民?”誠嘉帝眼眸深了深,難道一向無所事事、只會逗雞溜狗的開公國其實……

開國公見皇帝臉色不好,以為嫌自己給兒子隨意找了個婆娘,連忙解釋道,“前幾天剛去過靈明寺,空明大師合的姻緣,極好的,我兒若是娶了此女,這一生隨心遂意,子孫滿堂,壽終正寢!”

“空明大師?”

“是!”

“他真是這樣說?”誠嘉帝感興趣的問道。

“是,皇上要是不信,可以派人去問空明大師!”

對於誠嘉帝來說,他當然希望夏琰娶個岳家不高的正妻,這樣,自己可以放心把許多事讓他去做,而不受世家大族的束縛,但絕沒有想到,會是一個平民,怎麽會是平民呢?

誠嘉帝問道,“你們是怎麽知道這個平民的生辰八字?”

“啊……”開公國並不知道,這是高氏拿給他的,“我……內子拿來的,我還沒來得及問?”

誠嘉帝看著不似作偽的開國公,略一思索,“要不要找個身份高的?”

開國公看著為兒子作想的誠嘉帝,激動的大呼,“聖上,還是你對子淳好呀,可現在我兒……那還有時間去挑啊,我相信空明大師!”

空明大師,誠嘉帝也是敬重的,京中能請到他合婚的,扳著指頭都能數過來,想了很長時間才說道,“希望子淳不要怪我們!”

“不,不會的,聖上對我兒這麽費心,子淳只會感激涕零!”

誠嘉帝嘆了一口氣,“也罷,既然是沖喜,現在大婚是不可能了,但是朕讓她的名字上玉碟,就跟大婚一樣,總能為子淳消災擋難吧!”

“臣叩謝聖上,謝聖上隆恩!”

“起來吧!”

“謝皇上!”

“我會派禁軍護送沖喜之人以最快的速度去京北長興府!”誠嘉帝嚴肅的說道。

“謝皇上!”

望亭縣

盧小芳對童玉錦不屑,卻學了童玉錦的招,學得四不象,她也讓自己的爹和哥充當自己打手的角色,自己和地痞交涉,她除了學童玉錦,其它一概不去想,也不是她不去想,是她壓根就想不到,這是京城富貴人別莊所在地,不是以前的廟會,打一架就跑的時代了。

盧阿七父子及店裏的店小二在和地痞的群毆中受傷了,店裏的瓜果蔬菜全部被砸爛了,除了一個鋪面,什麽都沒有了。

當童玉錦趕到時,盧小芳正躲在墻角瑟瑟發抖,不敢跟地痞頭子說話。

地痞頭子揮著棒子叫道,“跟你們當家的說,明天,到後街汪家宅交五百兩,不交,我拆了你們的店!”

童玉錦看著墻角女扮男裝的盧小芳吐了口氣,轉身對地痞說道:“汪家宅是吧?”

“聽到了你還問,找打還是怎麽的!”地痞頭子惡狠狠的說道。

“知道了,明天我讓開國公府的人給你們送,有面子吧!”童玉錦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國。

“什麽?”地痞頭子公鴨嗓子般的尖叫道。

“沒聽清?”童玉錦笑道,“開國公府的夏候爺和我是莫逆之交,我讓他的下人給你送銀子,有面子吧!”

“不可能,就你這德性,能跟夏候爺扯上關系?”地痞頭子才不信。

“五百兩是不是,明天有人會準時送上門,就不知道你敢不敢收!”童玉錦一派雲淡風輕的說道。

“你……”地痞頭子被童玉錦的鎮定搞得不確定了。

童玉錦沒理他信不信,轉身對童家書說道,“找郎中過來看傷!”

“好,我馬上安排!”童家書嘴上說,但是心裏想問妹妹,你哪來和夏候爺莫逆了,那來夏府的下人送銀子了?

“哥哥,快去呀!”童玉錦看著楞楞的童家書提醒道。

“哦……”

地痞頭子冷哼一聲,“我上頭人也不是蓋的,你別想蒙我!”

童玉錦聳了一肩,無所謂的說道:“我都說了,蒙不蒙,明天看誰給你送銀子。”

地痞頭子不吭聲了。

童玉錦的下額卻擡起來,“這位大哥還要送嗎?”

地痞頭子眨了眨三角眼,看著不像說假說的童玉錦問道:“這些倒地的人什麽意思?”

“哦,他們呀,不知天高地厚,我讓他們歷練一番!”

地痞頭子揚了揚眉,“行,我明天親自到童宅拜訪一下,這位小弟,不會不歡迎吧?”

“說哪裏話,當然歡迎,多一個朋友,多一條路嘛!”

“行,那就這麽定了,兄弟們撤。”

看著如一陣風撤走的地痞,盧小芳萎萎縮縮從墻根站起來,童玉錦看都沒看她,自顧回家了。

盧小芳看著視她如無物的童玉錦咬牙跺腳,看你明天有什麽開國公府的人來。

在童玉錦心中,開國公府當然不會有人來,但是她可以去開國公府別院請一個家仆呀!

啥,事情這麽簡單?

那當然!為什麽會這麽簡單?因為,那天在靈明寺,童玉錦猴在小候爺身上時,順手牽羊了一個玉佩,她可以拿這個東西讓別院的家仆過來呀!

童玉錦為什麽要順手牽羊,當然是由五千兩變成三千兩時氣得唄,從夏子淳身上跳下來的瞬間扯了絳子,順手撈了一個有他標志的東西,她就是為了以後用他的名頭辦事,想不到,現在就用上了。

童玉錦得瑟的回家了。

童玉錦絕沒有想到,根本不需要她去請什麽別莊的家仆,開公國府的人真得來了,不僅開國府的人來了,居然還來了一個皇上身邊的大太監。

剛剛吃過吃餐的童玉錦正準備和童家書出門去開國公府別院,她家的大門被禁軍占領了,陣勢強大,氣魄壓力,整個胡同裏擠得都是人,裏三層外三層,看著皇家禁軍儀仗隊,即便是天子腳下,這樣的陣勢也不多見。

萬繼玉是這次禁軍儀仗隊的隊長,看著一臉蒙的童玉錦站在那裏,感到可笑之極,表弟要擡進府做姨娘的人竟然成了表哥的正妻,這是京城近百年來最不可笑的笑話吧,瞇眼對身邊的大太監說道,“就是她,姓童,名玉錦,東湖塘圩縣黃家鎮童家村人,父、兄皆為秀才及第,五年前來此定居!”

大太監點了點頭,“父母俱全吧!”

“是!”

“那也算是有福之人了!”大太監看了一眼還算不錯的三進宅子,家境還算殷實,清了清喉嚨叫道,“童家家主何在?”

林山長推了一把蒙圈的童秀莊,童秀莊一個踉蹌跪到大太監衛兆啟跟前,“貴……人,小人是童家家主!”

“童秀才,老朽今日失禮了,還忘不要見怪!”大太監衛兆啟客氣而又和氣。

“……”童秀莊木呆呆的楞著,不知貴人所說是何意。

林山長嘆氣,童秀莊沒明白內侍話的意思,像這樣的皇家禮事,都要事先告知的,都要讓主家準備的,這樣不預送貼直接進宅,很是失禮,可是皇家人除了客氣一句,並無其它,只能說明,童家不在他們眼裏,這就是平民啊!

大太監衛兆啟當他乍見皇城之人有些緊張害怕,並不在意,這是平民正常的表現,他微笑著說道,“賀喜童秀才,你家有喜了!”

“我家……有……喜?”

“是,”大太監衛兆啟笑道,“還請準備恭迎聖旨,我要宣旨!”

“恭迎聖旨?”

“是,因為知道來得冒犯,所以我們的人都準備好,煩請讓一下!”

“啊,這……”

門外的侍從如流水般湧入童玉錦家不算大的正堂前院,只見他們擺案設香爐,供果供品一應俱全,令人眼花燎亂。

童玉錦被砸蒙了,怎麽回事?

怎麽好像考中舉人、進士的感覺,可是大哥要明年才考的呀,如果不是這個,自家沒什麽能和朝庭聯系到吧,難道是中山郡王府來擡自己做姨娘,可……一個姨娘要聖旨嗎,除非是進宮做姨娘,不會吧,怎麽可能,那是怎麽回事呀,就算砸破腦袋,童玉錦也絕不會想到自己能嫁給夏琰這個候爺,太不對等了,太不可想象了!

童家的正門四敞大開,除了侍從,還有從胡同四面趕來看熱鬧、看稀奇的平民百姓,外來戶童家來了皇家儀仗的消息如同風一樣的速度向外擴散開去。

被擴散到的當然也包括昨天那一批地痞,怎麽可能,難道不起眼的童、盧兩家真有貴人照拂,看著這一帶胡同整個被堵上了,他不疑有它的打道回府了,邊走邊想,看來還真不能收童、盧兩家的保護費,不但如此,有機會還要巴結巴結。

童宅內

恭迎聖旨的準備工作終於做好了,院子裏黑壓壓的跪了一地。

太監衛兆啟站在眾人面前,終於打開精致的錦黃聖旨,聲音抑揚頓挫,“奉天承運,皇帝召日,今有東湖童家村村民童秀莊之女童玉錦,恭良賢淑,品行端莊、貌相清秀,賜於正三品候爺夏琰為正妃,由禮部造冊先進玉碟,大婚日定於明年三月一十八日,欽此!”

“什麽?”童家人全都驚呃的擡頭看向明黃的聖旨,喜事居然是小錦的婚事?

“什麽?”盧家人也驚詫的差點掉了下巴,盧氏夫婦驚詫之餘相互看了看,算命的算得真準,貴命居然成真了?盧寶柱傻樂,真好,小錦真是貴人命!盧小芳由驚詫變成震驚,再由震驚變成不甘,怎以會這樣,算命是算命,怎麽成真得了。

“竟……”林山長覺得不可思議,一無門路,二無貴人提攜,竟然成了候門正妃,這玩笑開得太大了,這其中究竟何人做了推手,讓一個平民女子做一個深宅大院的女主人,這……這不是幸事,這是捧殺啊!

除了童玉錦,候爺夏琰是一個全然陌生的存在,但如果說,玉面郎君夏小候爺,他們都聽過,因為茶樓、酒館等等一切有人群的地方,幾乎所有人都議論過他,喜歡他的人稱他為玉面郎君,不喜歡他的人稱他為黑面閻羅。

太監衛兆啟看著一臉蒙圈的眾人再次叫道,“童家家主接旨吧”

“啊……”如針定住的童秀莊被太監衛兆啟喚醒,被喚醒後的他沒有接旨而是問道,“我女兒是候妃?”

“是,”

“是妃子?”

“是,正三品候爺夫人!”

“正三品……天啊,天啊!游方道士、雲游和尚的成真了,我三兒真是貴人啊,是真的,是真的……”童秀莊左右甩著頭向眾人說道,臉上表情激動而誇張,血氣湧得連脖根都是紅的,青筋畢暴,仿佛能一下子掛掉似的。

童玉錦也不顧大太監之類的人,眼看童秀莊要樂極生悲,躥步上前,一個刀掌劈暈了童秀莊。

“小錦……”林山長失聲大叫。

童玉錦連忙回道,“山長,再不打暈他,要出事!”

衛兆啟憋著想笑的嘴,眉眼俱挑,此女倒是有幾分膽色,不,還幾分大家風範,如若是別人聽了這樣的好事,早就應當樂暈了,她還能波瀾不驚,果真是靈明寺方丈批的姻緣啊,難道夏小候爺撿到漏了?

一陣兵慌馬亂之後,林山長替童玉錦接了聖旨。

童玉錦沒有吭一聲,為什麽?因為她吭了也沒用,不僅是白紙黑字,而且還是聖旨這樣的白紙黑字,她自己嫌命長沒關系,死了就死了,可是童、盧兩家人他們還要活著呢!

平民被封為正三品候爺為妻,不僅轟動了望亭,還轟動了整個京城。

中山郡王府

中山郡王妃正在某府做客為侄兒做媒,某府夫人突然被下人叫走。

某夫人問道:“什麽事?”

下人回道:“回夫人,老爺找你!”

“老爺找我?”某夫人有些吃驚。

“是”

某夫人到了自家老爺書房,“老爺你找我?”

某大人問道:“中山郡王妃是不是在後院?”

“是,老爺怎麽知道?”某夫人吃驚的問道。

“讓她趕緊回吧!”

“老爺?”

“聖旨已下,小候爺的正妻已經定了!”

“什麽,定了?”某夫人大吃一驚,心裏正高興呢,娘家侄女品級不高,能嫁給小候爺真高興呢,居然定了,連忙問道:“誰家小娘子?”

某大人一臉氣不憤的說道:“哼,一個拿來沖喜的平民而以!”他也想巴結上炙手可熱的小候爺,可惜居然被一個平民捷足先登了,可真夠讓人無語的。

“居然……”某夫人說道,“京裏一直流傳小候爺不行了,要娶妻沖喜,竟然是真的!”

“可能吧!”

“行,我知道了”

中山郡王妃被人逐客,氣得火冒三丈,姓林的,別求到我頭上……

中山郡王妃正氣著,一個老嬤嬤急步過來,“夫人,夫人……”

“何事這麽慌張?”

“回夫人,王爺讓你趕緊回去,出事了!”

“出……事了?”

“是”

中山郡王妃火急火燎的回到中山郡王府,到家後看到的第一幕是兒子把自己的院子全打爛了,自己男人正扭著兒子的手,兩人臉紅脖子粗。

“怎麽……回事?”

趙翼博見母妃回來,就如一個沒斷奶的娃,“母妃,我的小黑丫被人搶了!”

“誰?”

“我要擡的姨娘被表哥搶了!”

“胡說,你表哥人還在北邊呢,怎麽會搶你的女人?”

中山郡王一把松了自己的兒子,冷哼一聲,“看你教得好兒子?”

“我教的怎麽啦,除了脾氣不好,我們家博兒一不嫖,二不賭,不比那家公子哥強!”中山郡王妃護犢子跟別人沒兩樣。

中山郡王喘著粗氣:“你就慣著吧,遲早會有這一天!”

“我不信!”

“不信?為了一個女人,差點毀了王府!”

中山郡王妃眨了眨眼問道,“怎麽……回事?”

“怎麽回事,皇上給子淳定了一門媳婦!”

“什麽?”中山郡王妃的聲音尖得連邊上的貓都逃了。

“你不需要再為他跑東家跑西家了,聖旨已經下了!”

“誰?”中山郡王妃急切的問道,怎麽這事一點征兆都沒有。

中山郡王冷哼說道:“問你兒子?”

“博兒,快告訴娘,是誰?”

趙翼博呼地搶地:“母妃……我不甘心啊!”

中山郡王妃瞪了一眼自己兒子:“你有什麽不甘的,你表哥總要成家立業,你以為還能像小時候跟你一道瘋。”

趙翼博一臉哭相:“表哥娶了我喜歡的女人!”

“啪!”中山郡王妃伸手就給自己兒子一個巴掌。

被打懵的趙翼博不敢相信的看向自己的母妃,“母妃……”

中山郡王妃口氣嚴厲:“這種話能亂說嘛?”

“可……”

中山郡王妃問道:“倒底是誰家小娘子?”

中山郡王見兒子低頭不說話,回道,“望亭一戶平民。”

“什麽?”郡王妃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男人,“居然娶了一個平民,還是博兒……”

“嗯!”

中山郡王妃渾身發軟,怎麽會這樣?

開國公府

高氏心情不錯,懷裏抱著從波斯來的藍眼白貓,一臉喜氣,面前站了幾排仆人,聲音不高不低的說道,“皇上親自拔了候爺婚房的款子,禮部的人要在咱們府跟咱們一起為候爺布置新房,你們給我精神點,誰讓我沒面子,我讓誰沒命!”

低下人都驚了一下,把頭低了低齊齊回道,“是,夫人!”

等仆從出去後,高氏的兒子夏玧一搖一擺的進來了,面上都是笑意。

“你來做什麽,不去迎禮部的人?”

夏玧一副公子哥的樣子,散漫的坐到母親身邊榻上:“應酬完了!”

高氏不相信的問道:“這麽快?”

“有管事,我接洽兩句過個場子就行了!”夏玧不以為意的回道。

“五郎啊,你過場子也得像個樣子,不要被人家說閑話!”高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教訓著兒子。

“知道了,娘,給點銀子!”

“你又要銀子幹嘛?”高氏生氣的問道。

“去瓦市總得花錢吧!”夏玧回道。

“你……你又去捧伶人?”

“娘,你給不給?”

“真是冤家!”

“娘,你現在有銀子!”夏玧挑著眉對自己老娘說道。

高氏無奈的說道:“總得給三郎弄個像樣的婚房吧!”

“知道,我沒要多!”

“你……”

他們儼然忘了京北路正在傷病中的小候爺。

夏小候爺清醒時拖著發熱的身軀辦案子,由開始的偶爾昏迷,變成三兩天昏一次,再由三兩天變成一天昏一次,最後,幹脆不醒了。

看著再次昏倒的夏子淳,一天一夜還沒有醒來的跡像,跟著他的人都明白了,這一次怕是……

喬子沛急得兩腮上火,急得上火有兩個原因:其一,當然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、發小;第二,喬家任工部尚書不錯,可是在禁軍中並無自己的人脈,他需要夏子淳提攜自己,讓自己成為喬家在禁軍的助力。

喬子沛拉著石銘榮從房間裏出來,“怎麽辦?”

“我也不知道,眼看著子淳哥以肉眼的速度消瘦下去,皇上也不招他回京,不知什麽意思?”石銘榮有生氣的報怨道。

喬子沛左右看了看:“噓,我估計皇上想長興府的贓銀?”

石銘榮嘆氣說道:“可也不能不顧……”

“別說了,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!”喬子沛一臉無奈的說道。

“可現在……”

“我聽說上頭給子淳哥娶媳婦沖喜!”

“真得假的?”石銘榮一臉的不敢置信,這種事居然也做得出來,可真夠讓人無語的。

“應當真的,夏小開好像接到京城的消息了!”

“竟……”石銘榮抿著嘴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麽話合適,“真是……”

望亭縣

童家剛把聖旨請進正堂正位,還沒來得及回味這覆雜難言的喜事,那邊萬繼玉一身禁軍正裝的走到童玉錦面前,“童氏收拾一下跟我們往北吧!”

“往北?”童玉錦整個人都蒙圈了。

萬繼玉嚴肅的回道:“是,子淳哥受傷正需要媳婦照顧!”

“什麽?”童玉錦無法想象這跟自己嫁給夏琰有什麽關系。

這裏只有一個人聽懂了,為何小錦能成為三品候夫人,還有什麽受傷照顧,卻原來竟是去沖喜的,林夫人抑住想流的淚水,輕輕走到小錦身邊說了兩字,“沖喜!”

童玉錦瞪著漂亮的丹鳳眼,一臉驚呃看向林夫人,不是,這也太荒唐了吧,也太……

林夫人朝她點了點,這種事民間很多,為了生病的人,他們或是請神,或是沖喜,或是……等等不一而足。

夏子淳要死了?童玉錦第一反應,難不成我不是做尼姑,而是做寡婦,可……真夠可笑的!仰頭大笑,笑得眼淚都留下來了,也好,自己怎麽樣沒關系,只要童、盧兩家沒事,自己也算兌應了當年對童玉繡的諾言。

“小錦……”童玉繡大慟。

童玉錦含淚微微一笑,“我該做的都做到了!”

童玉繡捂著嘴淚直往下流,“是,是,你該做的都做到了!”

“我可以放心的走了吧!”

“是……是……,可以了……”童玉繡泣不成聲。

童玉錦目光找到童家書,“這個家以後就靠你了!”

“小錦——”童家書一個大小夥子也沒能忍住眼淚,他明白,他要失去心中的依賴了,就像要脫離母親的懷抱一樣,從此獨立於這個世道了。

童玉錦抿著嘴,任淚水肆意而流,淚光模糊中,看了看童、盧、林三家人,低頭轉身,獨自離去。剛出了正門,年輕的帥和尚站在門口,看到童玉錦出來,雙手合掌,“阿彌陀佛!”

童玉錦淚眼漣漣,“大師——”

“施主,小僧在!”明月大師轉頭對萬繼玉說道,“將軍,可否讓小僧單獨跟施主說兩句!”

萬繼玉看了一眼大內侍衛大人,見衛大人點頭,便開始驅趕人群,不會兒,胡同裏就剩童玉錦和大師兩人。

童玉錦整個人迷茫一片:“大師,你說這日子怎麽過下去?”

“施主,小僧五年前就對你說過,‘一切都會好起來的’!”

“會嗎?”童玉錦怔怔的看著風輕雲淡的大師,她不敢想像未來的日子,即便她來自未來發達的現代社會,但她依舊是普通人一個,她不認為自己能在覆雜而又規矩森嚴的深宅大院中生存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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